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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磊:“戏魔”黄裳
如果从传统戏曲的角度讲,人可以分为两派:喜欢京戏的人和不喜欢京戏的人。中国现代新派的文人中,鲁迅、周作人不大喜欢京戏,徐志摩、老舍等属于迷恋京剧,胡适先生是为了文学革命而批判京剧,随后悄悄跑到剧场里看筱翠花,生怕被人认出来。除了剧评家以外,新派文人中写旧戏文章的人不多,幸好还有黄裳,写过本薄薄的戏评集《旧戏新谈》,后来北京出版社结集了一本《伶人漫忆》以及京剧故事集《彩色的花语》,出版过厚厚的《黄裳论剧杂文》等,在他的《来燕榭集外文钞》中,收有三十六篇论剧杂文。上海书店出版社1998年出版的六卷本《黄裳文集》中,整整第二卷都是《论剧》,读之有味,尚嫌不够多呢。
最为代表作的是《旧戏新谈》。文章是20世纪40年代所写,于1946年至1947年在上海《文汇报》的副刊《浮世绘》上发表,署名:“旧史”,结集时由徐铸成、吴晗、靳以三位不同领域和身份的人来作序,也揭示着黄裳写作的三种视角:新闻、历史、新文学。当时所写的文章不会为尊者讳,会直接地写发福后的程砚秋《春闺梦》不叫座,李少春猴儿戏不行,周信芳是破锣嗓子,马连良的“劝千岁”被唱得臭了大街,小生们的妆都化得太妖艳了,马富禄演戏是“努力做出怪状”,袁世海善于藏拙,李玉茹唱戏不知何时即将“荒”“走”,童芷苓老板的一举一动真是十足地恶劣……这些其实是最为珍贵的史料。
那时候,痴迷旧戏的人,但凡对新编戏多少都不大喜欢。并不是新编戏不对,而是很多人并没有能达到把旧戏革新的水平。黄裳的新谈,其实谈得并不新,只是谈到了一些戏外的文史知识和艺术家的幕后细节——他始终写自己听过的戏、结交过的伶人,他把自己的位置,定位是戏剧大师身边的文化人。他对旧戏有着跨越时代的执着,不乏执着一些罕见于舞台的《纺棉花》《雌雄镖》《安天会》《八大拿》等戏。翻阅《来燕榭集外文钞》中,能看到在1951年,黄裳在《新民晚报》上发表的戏评,仍旧是认认真真地谈跷功、跪拜、脸谱等,努力从旧戏中找一些新时代能接着用的玩意。每每在文章的结尾,他都在尽力消除人们对古典文化的误解,象征性添上一点批判,像在耐心地给外行人讲戏。这也是“戏魔”黄裳的一片苦心了。
黄裳先生懂戏的级别很高,他知道听哪一个好角的哪一出戏,更知道哪一出戏中要听哪个腔,看哪个身段,在哪里叫好。他不仅有欣赏昆腔的基础,还有欣赏各种地方戏的眼界,连电影《盖叫天的舞台艺术》的文字说明都是他写的。不要说四大名旦,他看过杨小楼、程继仙的戏,这等福气,早已羡煞人也了!
京城名票刘曾复曾说一生有三件幸福的事,即“出生在中国;居住在北京;有老伴照顾”;这时候他老伴给续上一件:“听过杨小楼”。在戏迷心目中,听过杨小楼的人如同见过真神一般。黄裳就是见过真神的人,我等后辈,唯有对他说戏的文章羡慕了。(侯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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